[原创]以梦为马，诗酒乘年华，西藏之行（三）_天竺文学_山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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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2/6 8:5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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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梦为马，诗酒趁年华】拉萨之行（三）

我是幸运的，想来在西藏这么遥远的地方还有朋友可以罩着，才下了火车就有人“接驾”心里十分欢喜，也很感动。

朋友与我同一年毕业，后来考公务员到这边，在安全厅工作。拉萨这个布满特警便衣的地方，安全厅亦是最忙的了，工作性质特殊，一点也马虎不得，正值西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之际，习副主席此时还身在日喀则,拉萨境内仍处在整齐划一，严阵以待的局面。

一路火车，在距离拉萨站口百余公里地，每隔百米就能看到特警的踪影，全副武装，扛着钢枪，纹丝不动站在空旷的车轨两旁，见火车行驶过来，都会站好军姿，那军礼也行的标准，英姿盎然。特别是有一段路还下起了雨，偏偏那些军人们就能站的如松挺直，黑色雨衣被呼啸的风吹的鼓得老高，翩翩扬起，依然纹丝不动，刹那间对人民军无比敬意之情油然而生。此情此景，自己竟也迷糊的兀自哼唱起很早前学的军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敬礼，人民战士辛苦啦！

坐在出租车上，朋友说，为了这次大庆，他们单位已经一个半月没休过假，实在太忙就索性住到单位宿舍，租住的房子半月都没回去住了，这次因我的到来才专门抽空收拾了下，正好我可以住他那里，而他继续住单位宿舍，庆典刚过，领导人会议精神学习，工作总结等一大堆任务都等着。我调笑道：“哎，生在红旗下，哪能不开会呢？”再三询问，知道我的到来不是鸠占鹊巢，这才放心。

后来实践证实，朋友单位还真不是常人能待的地方，一直很忙，完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拉萨住了八九天，除了有几日在他下午下班能一起吃个饭，而后便又匆匆回去加班，几乎很少见面。想到这里，让我这个穷酸小教师心底间或涌出了那么点小平衡，虽说是工资少点吧，一年还有百余天假期，和那些天真烂漫的孩子相处，单调了点吧，却也是良多趣味。

朋友的房子是与同事合租的，百余平米，有厨房，卫生间，阳台，洗澡也方便，一间空置的房子里还放了个自动麻将机，扫视一圈，配套设施完善，相当有家的感觉。

室友是四川人，他女朋友和我一样也是教师，暑假放的早，已经过来半个多月了，男朋友上班忙，她便宅居在家上网，看电视什么的。女孩是一个典型的四川妹子，小巧玲珑，皮肤很白，笑起来两个浅浅的酒窝，活泼大方，人也开朗。就这样，在这间屋子，大多数时间成了我们两个女同胞的朝夕相对。

女孩温婉可亲的性格极讨人喜欢，看到她在男朋友面前撒娇耍泼的样子，逗得人直笑，在拉萨近十余天里，我们相处的很好。也渐渐知道她和男友的爱情故事，大学里恋爱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一个在成都，一个在拉萨，这么远距离的恋爱，中间有过矛盾，但都坚持了下来，很让人敬佩。

一日闲聊，我问她：“不觉得苦吗？”她笑笑说：“苦啊，怎么不苦？在家那边工作，看到朋友下班后，就老公老婆的一起出去玩，成双成对，甜甜蜜蜜，还真有说不出的羡慕，想他吧，那么远的距离，有时候打电话过去想让他哄哄吧，人还在为工作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连和你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心里也挣扎呢，家人朋友也劝我放弃，可总割舍不下，自己也在想，我不和他在一起和谁在一起呢？有谁能像他那么纵容我，理解我？一个小眼神，小动作便能猜出你想干什么并提起为你做了的人，怎么离的开呢？更多时候，在一起五年了，早彼此习惯了，若说放弃，就是在身上割肉，我怕疼。”听到这样的话，除了感叹，佩服，亦在心底祝福他们这段爱情，相约白头，长长久久。

到了拉萨，才发觉自己其实还挺猛的，一直身体不大好，以至于对西藏之行忧心忡忡，临行前半个月便因此天天失眠，来到这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高原反应在我这完全被体内的“北冥神功”化之于无形，坐了38个小时的硬座火车，稍作休息便生龙活虎的想要出去逛街玩乐了。

拉萨城内，没有太多的现代化高楼入住，楼层普遍都三五层左右，站在高处，视线便哗啦一下开阔起来。去的当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站在藏式阁楼三层阳台上眺望，远山近树，房屋交通，还有随处可见飘动的五色经幡，都在这蓝天白云之下，愈发的赏心悦目。脑际里萦绕着起初给学生上的那篇课文《拉萨的天空》里的句子：天空总是那么湛蓝、透亮，好像用清水洗过的蓝宝石一样。人们说话的声音能碰到蓝天，伸出手来能摸到蓝天。有贴着山顶的白云映衬，湛蓝的天空显得越发纯净；有拉萨河畔草地的对照，湛蓝的天空显得更加明洁。

相隔万里，一面难缘，和朋友絮叨些旧话，聊些趣事，时间过的很快，约摸7点左右，太阳也不那么毒辣了，我们准备出去吃饭。

在拉萨的第一天，第一顿饭，朋友是煞费了苦心的，我们搭出租去八角街，才到江苏路就被迫下车了，司机无奈的说：“前方戒严，道路不通。”这情形，估计又是某位领导人要出行了。往前走十余米，便看到有交警在路旁围起了警戒线，马路旁边拥堵了许多人群和行车，等了十多分钟沿途才开始通畅。因为心情大好，并不在意这些，我的注意力早被大街上精致雕花的藏式建筑与随处可见的彩旗，经幡，巨大的庆典条幅，以及那些藏民，藏服吸引了，哪里顾得上那些。

本为随性之人，一高兴便忘乎所以，心里乐，在大街上便蹦蹦跳跳起来。朋友警告说，在这个地方，你最好别表现的与众不同，能走就别慌里慌张的跑，没准就被盯上了。我一吐舌头，哪里会有这么夸张。再往前走，看到一妇女手里拿着新买的香皂也要被武警盘查，不觉有一丝惶恐，哎，每走一处，便是威严的特警扛着亮锃锃的钢枪，是蛮恐怖的，转而一喜，这样治安肯定不是一般的好啊，像我这稀里糊涂的老丢东西的人，在这估计会好些吧，从这来看，还是要感谢警察叔叔滴。

绕进一条拉萨古街，古街的黄昏是醉人的，古朴的建筑，方砖铺就的路，被来往的路人和转经的朝圣者磨得锃亮，很多藏民的老宅都保留着原貌，门前挂着吉祥的唐卡画和洁白的哈达，也有看上去很是威严的门神画，与汉族的门神不同。墙面上涂着白灰或是黄色颜料，与蓝天白云遥相呼应，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与肃然。小巷里间或有一扇门是开着的，从门口往里探看，院子里种满了花草，阁楼像是也印着苔藓，有黄毛狗眯缝着眼睛在一丛月季花下打盹。傍晚的老街，鲜有几个人，偶尔也能遇到拿着转经筒转经的人，嘴里念念有词，一脸虔诚的样子。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大昭寺广场上了，人一下子多了，或转经，或游玩，或拍照，还有街道两旁卖琳琅商品的小店，热闹极了，广场前立着一尊用鲜花围成的吉祥图案，下方还有60的字样，很多人在那里拍照留念。

我们来到一家西藏民族餐厅，极具尼泊尔风情，室内装饰古香古色，很精致。厅内挂着七彩灯盏，透出暖暖的光晕，暗暗的，却不单调，透着一股明灭的暧昧来。

要了一壶甜茶，吃着这里很有特色的牛肉咖喱米饭，别有一番风情。尼泊尔大米味道很好，长长的，一粒一粒，嚼在口里生津，香甜，肉是牦牛肉，却很香滑，还配有精致的小菜，金黄烂熟的土豆块，酸酸开胃的萝卜条，辣椒酱也是与别处不同的，起先入口是甜的，入喉之后，辣劲才透出来，咖喱调味好，分量也足。记得以前在必胜客叫了份普罗旺斯风情咖喱饭，甜甜腻腻的，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今天这味道却是喜欢的，吃的很饱。

用完餐，喝着飘香的甜茶，亦是惬意的，朋友告诉我说，甜茶要用木头或是牛粪生火熬制的才好喝，那香味悠长，是煤和焦炭生火熬制比不过的。藏甜茶，实际上就是藏奶和印度红茶的结合品，奶香茶香和糖揉和在一起，因为在西藏，它就有了特别的味道。最早应该来自印度，英国人不远千里万里跑到西藏，喝起了这样的茶，喝着喝着，就传到了西藏民间。比起酥油茶，它更简单，不需太多成本，又甜香绵软，就成了藏人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品着甜茶，环顾四周，聊天休闲的既有藏族人，也有慕名来此品茗的游客。也有一些藏族老人，踱进茶楼，他们喝甜茶的速度很慢，浅酌啜饮，好像在品味远逝的岁月，韵味悠长。

坐在靠窗的位置，与朋友聊着天，喝着甜茶，很自然便能瞥见大昭寺前的行人与虔诚的转经者，看着广场上高高飘扬的五彩经幡，顿时把心绪梳理得异常清静，尘世间的浮躁与欲望皆散去，于身是一种沐浴，于心是一种净化。

傍晚的阳光熹微，透着淡淡的凉薄，天空，清澈的无遮拦，风却夹带着只有高原才有的清凉。心里想着，这就是西藏吧，远离闹市，带着古朴与历史的厚度，高原下默默地随历史流转。一切都如此简单，又如此安然，仿佛是一壶甜茶，清淡里带着淡淡的甜。

静静地在角落坐着，一杯甜茶，安静地叙旧，安静地聊天，安静地享受高原的清晨，忽然有一份渴望，渴望这种恬淡，能够更悠长一些。

一种很悠然很新奇的心境如丝悠然，就着甜茶，看着八角街上熙攘的人群，那一个个磕长头的身影，那一刻，我想起了信仰，想起了耳熟能详的仓央嘉措情诗，以及他的爱情，心绪一下子飘的很远，很远-

所有的情愫，都融在这壶甜茶里，天地，都像是安静的，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不多言语，身心澄澈，静静品享，静静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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