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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青石记【7】

  • 诗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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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2/23 18:3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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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又三日,梨落在禅房读经书,了尘师父却来了,好些日只见她脸上总也愁云不散,这次进门却是带着笑的,连步调也越发轻盈起来,才只走到门栏便就开口说道:“姑娘啊!好消息,你家官人他这会才歇马,一行人今晚暂住在青禅寺,估计李官人这会正在寺里拜谢云峰师父呢!你盼了这么久,这下可好,夫妻团圆,我晚些让惠真多磨些菜豆腐,改善下伙食。”

了尘间自己热一头上去了,从梨落忧郁的眼神里何来一点喜气?觉得自己是多事了,也不好再说下去,轻轻退出屋子走了。

梨落抬起空洞失神的眼睛盯着雕花衣柜上的那件僧袍怔怔发愣,她突然觉得在这山野乡林,吃着粗茶淡饭,偶尔念念经书,随走散心,日子是这般的安静舒适,外界的喧嚣似乎早被这一山一山的绿色,一波一波的清泉荡洗殆尽,还有她的官人,那个胸怀大志,不甘平庸的夫君,此时似是也距离她那么远,她感觉到冷,感觉到无边的空旷和孤寂。

梨落无精打采的起身出去,径直走到青若寺门口,她看到青禅寺那边燃起的香火,还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使劲将眼睛揉了揉,是的,没错,青禅寺门口多出一排士兵模样的人,手里还带着明晃晃的兵器。香客陆续被赶出来了,显然此行招致了民怨,有些人都走远了,还对着山上叽歪叫骂,言语粗俗。青禅寺正殿的院前,炮花红了一地,有人在搭梯子,往殿前挂牌匾。

这阵势让梨落很不放心,正要下山去青禅寺打探个明白,却见惠真,惠能山下往这边走来,她们见了她,赶忙热情迎了上来,眼里满是惊羡与嫉妒,言语也不似起初那般不咸不淡了,特别是惠真,梨落不怎么喜欢她,平时她也不见得把梨落当夫人看,梨落在这院子里呆的久了,没少听闲言碎语,而这些风闻却又似乎大都来自惠真一个人的口里,梨落本不想计较什么,却对此等人敬而远之,走路也是小心避开为上。

惠真不像别的师姐妹那么憨厚率真,偏生得一双巧舌如簧的嘴,连眼睛也生的狐媚,全然没有出家人的风仪。

“呦!李夫人啊!李大人如今官升四品,贵为巡抚,您如今也是麻雀变凤凰,飞到枝头上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应有尽有,可别忘了曾与您一起粗茶淡饭过日子的人啊!”惠真酸溜溜的话让梨落听得很不舒服,眼也没抬,兀自笑笑。

但听到“李大人如今官升四品,贵为巡抚。”这几句话着实吓了一跳,她有点搞不清状况,难道当朝皇帝良心发现,差李密回京了?又或者权臣王丙贵被人扳倒,李密为朝廷铲除奸佞立功了?

又或者原本大家都弄错了,青禅寺来了个李大人,而此李大人非彼李大人?梨落觉得有点搞不清了,但瞧那边的阵势便知非一般人所能为,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回房再等消息。想到这,梨落便又随着惠能一行回到禅房休息。

烛台前,梨落手握一卷经书,昏昏欲睡,几欲掩卷上床休憩,便听得屋外人声嘈杂,正要开门瞧去,禅房门却自己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浑身上下穿的一丝不苟,银袍绸缎,翠玉罗衫,手里摇着一把扇子,满心喜欢的冲她笑着,那不是春风得意时候的李密又能是谁?

“官人,你来了?”梨落一时语塞,不知道自己是该迎上去还是等他走近,立在案几边竟定住了。

“你们在门外守着,谁也不许打扰。”李密对屋外的下人们吩咐完后,这才迫不及待的关上禅房,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搂住梨落就往床边走去。

好些时日未见,李密许是太过思念,一时猴急,梨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悬地而起,嘭——的一声,头撞到床沿的木板上,轰鸣作响。床估计有些年代了,牵一发而动全身,顶帐应声而落,簌簌洒了一床的尘灰。

“真扫兴!”李密有点悻悻的让到一旁,瞧妻子额头被撞出了个红疙瘩,隐隐冒出些许血丝,近身搂起娘子,无不心疼的用手轻轻婆娑,梨落有些木然的随他摆弄,直至李密的手由额头游走到耳朵,又从耳朵到颈部,再到胸前的敏感地带,梨落终于还是沉不住气,甩开他的手,腾地站起来,在距离李密一米远的地方,不满的瞪着他。

梨落也没想到自己竟有这么大的反应,觉得有点过了,忙强颜欢笑的撵步过去,坐在丈夫身边,娇嗔地道:“这可是佛门净地,那个……那个在这里也太大逆不道了吧?”还未说完,自己倒是羞得满脸通红。

“宝贝儿,我就喜欢你永远都像个少女一般羞涩。”李密轻浮地笑着,手指在梨落脸上刮了一下,又冷不丁一把将其搂在怀里:“宝贝儿,可是两多月没见了,我可是两个月没偷过荤腥了,容易么我?你当我是坐怀不乱柳下惠啊!让我亲亲嘛。宝贝儿,别那么大劲儿啊!佛门净地那什么才刺激呢!当年唐宗皇帝还不是在禅房宠幸的武才人?宝贝儿,亲一个嘛!今晚我也让你做一会武皇上……”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李密脸上,他停止了动作,梨落一旁花容惨淡,抖着双手,坐在那儿呆若木鸡。

梨落死命挣扎不过,情急之下,竟上手扇了李密一巴掌,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勇气是从哪里来的,她只是不习惯这么突兀的亲热,或者,或者不这么措手不及她也不至于如此慌乱,自己是怎么了?竟然动手打人,生平第一次扇的竟是自己的夫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里是禅房,还有我身子不舒服。”她慌忙跪倒在地,求他原谅。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你休息吧!我去那边了。”说完拂袖而去,啪的一声,门重重闭上。

留下她,卧在冰凉的地上,灯花摇坠,泪冷衾寒。

一宿未睡,梨落清晨才和衣昏沉眠去,案几上只多了一面字体歪斜的诗词,被临窗的风吹散,上下翻飞,竟飞窗户,挂在一枝梅花树上。

子悦应云峰师父之命一早过来请了尘师父有要事相商,不想经过这禅房,心生生又疼了一下,才走几步,便窥见院落里挂在树上的诗句,拿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夜来衾薄卸妆迟

蔷薇插残枝

风疾人不寐

清泪洗瘦容

怎个飘零

且似青萍浪晓风

思悄悄

泪莹莹

沉香屑尽海棠冷

梧桐雨

声凄凄

滴滴泣血到天明。

看罢,子悦心痛难忍,怅然回望,那禅房门紧闭,里面那个人该是有黄花容颜吧!哎,半夜风大,她竟不知怜惜自己,那一扇窗竟是开的。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悄悄走到沿边,把两扇窗子合上,这才心事重重的去后院找了尘师父。

“了尘师叔!”子悦站在门口,瞧见了尘正专心打坐,不忍打扰,想到师命难违,只好从身后唤了一声。

“是子悦徒儿来了吧!听你话音绵软无力,怕是一宿未眠吧!”

“什么都瞒不过师叔的。”子悦黯然叹了口气,自小他在云峰,了尘两位师父膝下长大,早已视他们如父如母,自觉瞒不过,便也不否认了。

“昨夜青禅寺夜火通明,不知识所谓何故?”了尘又问。

“昨夜李大人突然决定不在禅房里歇息了,要在寺院外安帐扎营,半夜还起了篝火,据师兄私下透露,他们昨晚还悄悄去梅岭猎杀了不少野物,溪涧里满是动物毛皮和血迹,哎——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他们也太嚣张了吧?佛门禁地,岂容他们在此胡作非为?你们知道怎么不去阻止?还有我那大英雄云峰大师,他躲在哪个女儿被窝里睡大觉呢?”了尘怒道。

“师叔莫要动怒,师父这不一大早就差徒儿来请您商量对策了吗?师父他老人家一夜未得安稳,亦不知这门外雄兵是为何故而来。他估摸着那群人是要激怒我们,用激将法,更何况他们有朝廷撑腰,我们现在还是按兵不动为好。”子悦解释说。

“怎么个情况?这个姓李的能闹翻天不成?他那小命还是我救的呢!从他起初的落魄到现在的嚣张气焰,我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了尘师父出家前本是武林豪侠,心直口快,秉性难移,在熟人面前亦不知遮掩了。

子悦走到门口,向两边瞧瞧没人,这才放心将门虚掩上,低声道:“护送李大人回来的嗔行,嗔悟两位师兄回来也神色诡异,躲躲闪闪,把师父给气坏了,倒是与我平时相好的小六子悄悄与我说有人把寺院里的秘密抖露出去了,李大人这次回来是寻宝的。”

“老尼我在这梅岭住了三十多年,也未曾听闻此地有什么宝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了尘师父骂道:“该来的都来吧!老娘我宝刀都快锈断了。”

“师叔切不可轻举妄动,一旦交战,青禅寺,青若寺上百条性命就系在一弦之间。”子悦压低声音又道:“有消息透露,王丙贵在朝廷依然只手遮天,倒是李大人这让人摸不准了,当初要置其于死地的人是王大人,如今公然站出来自省,大赞李大人不畏权贵,敢于直谏,保举其做丰阳郡守的也是王大人。”

“这些狗官昏官,全是一丘之貉,鹰犬一样敏锐的嗅觉让他们在利益面前能认孙子当爷爷,有何稀奇?”了尘白了子悦一眼,又道。“朝廷腥风血雨,江湖风起云涌,连这佛门净地都难清净了。看来,我这青若寺的主持不做也罢,你回去让你的云峰师父也别做什么大师了,咱们一起隐居山野算了,人生何处不修行,操这门心思干嘛!”

子悦瞧着人前识得大礼,淡定自若的了尘师父,在他与师父云峰面前却是另一番模样,不觉竟也笑了。是啊、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多好,只是现在即便是吟诵佛法三千,也无法将一个人的影子从心头剥离,他这般不也在亵渎神灵吗?

“这个下来再与师父说吧!我们先把眼前青若寺、青禅寺两寺的危机渡过了再说也不迟。”子悦见了尘愈发胡搅蛮缠,只好一本正经的搬出师父前来压阵。

“就你鬼人精!”了尘轻笑道:“你师父那座大山压不到我的,正事面前,我一点都糊涂,还不赶紧走。”说完,兀自走在了前面,子悦随后,经过梨落所在的禅院,他又忍不住叹气一声,了尘师父听得明白,眼里的乌云愈加重了,那是大雪倾城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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