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川印象_天竺文学_山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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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区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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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8/12 10:55:55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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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幼小的记忆中知道有漫川这个地方要比知道有县城还要早，这与户族里一位年龄与我的长辈们差不多大小的兄长有关。
    那年全地区支援镇旬公路修建时，他认识了漫川前店子的一个女子，后来哄到鶻岭北边银华河畔我们村子成了家。新婚那晚闹房，因为三天无大小，长辈们耍的有些野蛮，这位来自漫川的嫂子招架不住，借口上厕所躲了出去，这一躲就是几袋烟时间。这位兄长是火燥脾气，他怕新娘子不在败了大伙的兴致，跑到院子里转着歇斯底里地喊了好多声，回到新房等了半天，还没见人影又责怪起闹房的了，把长幼有序放在脑后，一阵乱骂道：“我这妻子是我花二百块钱说的，刚才是谁用破柴打跑了的，谁日他妈给我赔！”长辈们见他翻了脸，一轰而散不说，又有一位和他年龄不差上下的兄长就给这位嫂子送了个叫“二百块”的绰号。
    二百块的长子是我童年的小伙伴之一，他的长相和他小舅猫娃相像，伙伴们叫他小猫娃。又由于他离外家一百多里，还远隔鶻岭和土地岭，加之那时农村集体所有制管理严格，使得他每年只有一次随母亲回娘家拜年远走亲戚的机会，但他一去往往就是半月，弄得大伙还有蛮想念的。
    “这几天谁看见小猫娃回来没有?”正月底的一天下午，伙伴们把猪草笼放在一边，坐在暖洋洋的银华河沙滩上玩‘官、打、捉、贼”自制纸牌玩的正高兴时，一个被‘打’打红了手心的‘贼’搓了搓小手问大伙。
    “没见。”大家面面相觑先后回答道。
    “啊——！呵——！，我回来了——”洗过纸牌正要揭下一轮，一阵熟悉的吼叫从村口传来，大家停下玩牌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村子通向银华河的小路看去，是小猫娃飞奔而来了。他穿着一身蓝黑色红卫服，脚蹬一双白色运动鞋，提着草笼气喘吁吁来到大伙跟前，在大家咂舌惊奇间把满满的两口袋花生瓜子掏出来放进草笼，用下河口音对大伙说：“我妈叫我给你们拿来的，谁想吃莫斯就抓莫斯。”
    “呵呵呵，换了身干部娃衣裳，咋变成鬼蛮子了。”
    “你这些哈家货，瓜子花生还堵不住臭嘴巴。”小猫娃一屁股坐到沙滩上，踢了一脚放着瓜子花生的蔑笼没好气地说。
    “好好好，不说了。”一个被我们尊称头头的伙伴赔笑着拽拽小猫娃的耳朵殃及道：“你到漫川熬了一回外家，回来还给我们捎了这么好吃的东西，是不是再把那里的稀奇事给大家谝谝。”
    “我舅那里美的太太。”见大家让他讲漫川，小猫娃刚才还黑着的脸瞬间荡起笑花，他忽地站起在我们中间比划着说：“小河口的河有咱这银华河三四个宽，还有木船划过来划过去的，你们见过没有？”
    “没见过。”我们都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瞪着眼睛回答。
    “还深的没眼哩，咱这里打核桃的竹竿子插进水里都没影了——”
    “漫川街道有两个戏楼，那屋檐漂亮的都要飞起来。”
    “啊——”我们吃惊道。
    “漫川的天气比咱这里暖和多了，这个时候都不穿棉袄了。”他又指了指银华河岸的那排柳树接着说：“人家那里的柳树叶叶都发芽了，没啥吃的人都开始捋着吃了，咱这里的还没见绿影影。”
    “哦——”我们惊诧着，有一个打断小猫娃的话抢着问：“漫川街有没有高坝街道宽？”
    “有大人的一拖宽。”他看了看大伙的神色接着道：“不过和高坝街道一样，也是石子扎的，丁丁拐拐的。”
    “你去年不是说你舅住在前店子，今年咋又跑到漫川街了？”
    “我舅引我到漫川很多地方去转了，咋能向你死的只知道高坝街。”小猫娃抢白道。
    “回来时你舅给压岁钱没有？”
    “给了。”小猫娃从上衣暗袋掏出一把角币向我们炫耀道：“就这些，还没顾得数哩。”
    “你小蛋蛋子数不清，还是叫叔给你数，看有没有二百块。”伙伴头头一把夺过小猫娃手中的角币嬉笑着说。
    “你啥怂叔嘛。”小猫娃一个扫脚将伙伴头打翻在河滩上，抓一把细沙一边往他的后衣襟里塞着，一边气呼呼地说：“叫你喊我妈的绰号，叫你喊我妈的绰号！”
    见他两狂的不可开交，又有一个伙伴看了看快要西沉的太阳吆呼道：“天快黑了，不赶紧给笼里寻猪草，晚上回去要挨大人骂。”
    “走了——”我们望了眼沙滩上抱滚一起的小猫娃和头头，提着笼朝河岸里的麦田走去。
    没有了观众，他两的狂劲顿减，爬起来远远的跟着我们也走进麦田，开始寻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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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漫川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