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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乱红【8】

  • 诗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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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发表于:2012/8/14 12: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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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白琳嫁后,白家一夜之间就又黯淡下去,那氛围很像八年前白家那场变故,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再加上白琳本身就是个热闹的人,百灵鸟似的活泼,从家里飘来飘去,无论在哪个房间都能听得她娇嗔的笑声和尖细的话语声,如今,她走了,房间也空了。西厢房内、院子的白梧桐树下、秋千架旁她的气息却无处不在。

最失落的要数白夫人了,白琳是她最贴心的女儿,她机灵、能干、嘴巴甜、没事母女俩坐在白梧桐花树下做女红,拉拉话儿、软语巧笑、时间就过的特别快,不觉着的就已日影西斜。而今,心头的一块肉生生被剁了去,血连肉,肉连血,生疼、生疼。她有些后悔把女儿嫁的那么远,更后悔一心想给女儿嫁个好人家,考虑物质因素太多,却忘了至关重要的一条——幸福的本源问题。白素话少,姐姐走后,看到娘郁郁寡欢,便知趣地将自己隐藏在屋子里,看书、画画、练字,偶尔也坐在窗台前对着日渐冷寂的深秋怔怔发呆。白夫人觉得无趣,找吴妈闲聊,哪只吴妈终究有几分畏惧心在里面,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哪句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让她愈加兴味索然,于是越发地想念白琳的好来,看着窗外缱绻飘零的枯叶,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久而久之竟积思成疾,一病不起了,恹恹地躺在床上,日渐消瘦、眼眶深陷,那模样竟有几分狰狞,脾气也越发坏了,稍稍不顺心便大动肝火,一日吴妈饭烧糊了,晾温了端来,被她甩袖子拂在了地上,绝食大半日,谁说话也不理不闻,像是受了极大委屈似的,眼眶里饱胀着泪水,泪盈盈的,任谁见了都难过。白素像乖巧的小鹿一般立在床头,轻轻地拉着母亲的手泪光闪闪,抿嘴说不出一句话,却希望小手紧扣的力量能将那样一份焦灼和关切传给母亲,能让她不再那么难过。

父亲白守仁出去学习交流去了,家里成了三个女人的空巢。遇到事情不免有些慌,后来吴妈叫来了大夫,给白夫人开了药,就忙着煎药去了,留下白素坐在床榻边浑身不自在,想哭却又不敢哭,怕母亲会更伤心,这样憋着让她不禁打了个嗝儿,床上的白夫人翻了个身,倦倦地冲她挥了挥手:“去呗,去呗……我死不了的。”

 
白素脸上挂着泪走出门去,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兀自忧伤了一阵,展开信纸,拈了墨,就开始聚精会神地给姐姐写信。 

亲爱的姊姊:

吾乃妹白素,今汝远在天涯,甚为挂牵。亦私下自愧于往昔,多有娇惯任性之嫌,少与姐姐私话。惟愿姊宽量,恕妹浅薄,不胜惶恐。今有母在高堂,思汝成疾,日渐寡瘦,竟卧床不下,心乃系之远方,盼信乃归。
                                   妹:白素亲笔。

 
白素写好后,仔细端详了阵,尚觉得有几个字儿不甚满意,又重新誊写了一遍,这才直奔厨房,找到吴妈,要了姐姐住所,认真写好地址,又偷偷辗转到娘的屋里,见她似乎已经睡熟,这才信步走进爹爹的书房,随手抽出一本刘勰的《文心雕龙》,半知半解地读了起来。
 

白素自姐姐嫁后,方才知道姐姐在这个家里发挥着的举足轻重的作用。以前姐妹俩虽不多话,但磕着碰着的本身似乎就是一种交流,而今,这种交流断了,便也觉得落寞起来,好在在芦湾,内敛害羞的她尚有两个不错的朋友——俊生和梦儿,有他们和书相伴,倒也减轻了一点失落感。

俊生是水生的二弟,比白素大两岁,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壮实威猛的了,刚才过了十一岁的生日,个头就像白杨树一般窜的老高,瘦瘦的,但因干过太多超负荷的农活而显得肌肉发达,很有力气,百十斤的苇草扛在肩上尚能走回家去,他总要在芦苇荡里割许多的芦苇,劈了叶给瞎子娘编苇席卖钱贴补家用。

 
在游泳方面俊生更是有绝活,只要一沾水,他就活生生成了一条白鱼,俯仰之间,不断变换着姿势,倒像是一个水上舞者。有时候钻进水里扎个猛子,半天不露头,岸上的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谁知不一会他就从几十米以外的芦花荡中,抖着头发上的水珠子,得意地笑,手里还紧紧抓着一只两斤重正在苦苦挣扎摇头摆尾的大鱼。俊生这身伙伴们没有不羡慕的,连李家婶子的宝贝蛋儿尖儿对俊生也心存畏惧,时不时从家里带点小恩小惠讨好一番。
 

俊生、白素、梦儿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关系也最好,时常会在两个小女孩面前展现他的绝技,两个女孩杨柳一般动人的咯笑让他很是自豪,越发欢畅地在水中尽情撒野,夏天的一日,荷花塘的莲花一朵朵竞相地开放着,红的、粉的、白的,有的花开烁烁,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有的含羞带露,有的迎风招展,有的紧掩门扉,荷心好梦,尚有蝴蝶蜻蜓花间飞舞,更有翠鸟低飞,蛙虫和鸣,好一幅人间图画,白素立在岸边竟成痴了。一时间脑子里浮现出好几首荷花诗来,特别是新近才读的唐欧阳炯的那首《女冠子》:

薄妆桃脸,满面纵横花靥。
艳情多,绶带盘金缕,轻裙透碧罗。
含羞眉乍敛,微语笑相和。
不会频偷眼,意如何?

秋宵秋月,一朵荷花初发。
照前池,摇曳熏香夜,婵娟对镜时。
蕊中千点泪,心里万条丝。
恰似轻盈女,好风姿。

诗境虽是清浅了些,但就着此情此景倒也咂摸出一点味儿来。


俊生见白素出神的样子,扑通跳下水去,游到一株开的最是繁盛美丽的莲花前,采了一朵白莲,又轻巧如飞地回到岸边,手里噙着莲托递到白素面前:“这白色的莲花与你最般配了。”

一旁的梦儿也拍手说:“俊生哥好棒,这花好美,好香呢。”

白素却不伸手接俊生递来的白莲,扭头看向一边。

俊生不解地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梦儿拉着俊生湿漉漉的汗褂央求道:“俊生哥哥,你都帮素儿采了,也帮我采一朵吧!”

俊生想到自己不能偏心,便正要再下河去,却被白素叫住:“把刚采的那朵给梦儿吧。我不要!”

 
“为什么?”俊生显然有些生气了,脸胀得通红,他觉得自尊心受伤害了,气呼呼地说:“别以为你是小姐,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孩子,你和你姐姐一样。”

“我没有看不起你!”白素也涨红了脸,急喘喘地解释说:“水边的孩子都懂得一个道理的。采一株莲花烂一窝藕,甚至引发植株的大片死亡。”

 
“没有这么夸张吧!”俊生不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荷花,口气明显压低了。
 

“本来呢!荷花不同别的花,叶叶相依、根根相连,别说采一朵花了,就是采一株荷叶,这叶茎烂到底,下面的藕也会慢慢烂掉的,多可惜啊!”白素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荷花一离开枝,放在水里也养不活的。它就是这么特别的花。”白素重重地重复着“特别”两个字,后来连同自己也被自己感动的要哭了似的,她为一朵被采下的莲花悲伤。
 

“好啦,好啦!我以后不采这花了,下雨也不把荷叶采下来当帽子使了,叫尖儿那些家伙们别采了就是。” 俊生耷拉着脑袋说。

“嗯,这就是了。”白素这才破涕为笑。

白琳出嫁了,水生从芦湾消失了,这对俊生家是个致命的打击,家里少了个能挣钱出力的劳力,日子过得更紧巴了,俊生的瞎子娘眼睛都哭肿了,还得日日摸索着坐在院子里编苇席,俊生还有二哥,以及两个妹妹全体出动,割苇草,编席,渡船到镇子的集市上去买,日日忙的直不起腰来。

 
俊生虽然只有十一岁,却要干着大人的活儿,少年的身体湮没在巨大的芦苇荡中,他挥舞着镰刀,用大半天的时间一点点地把芦苇荡蚕食出一个小豁口,他的浑身沾满白色的芦花,芦苇草叶上的锯齿在他膀子上,身上、脸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虽然已是秋天,但黄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钻到眼中辣的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隐隐的他对白素的姐姐生出一种恨意,继而迁怒到白素身上,表现出刻意的冷淡。

那天,他扛着一大捆苇草咬着牙,一步步往家的方向挨,这是他这一天地40回行走在这条路上了,中午吃的是南瓜豆角汤,他呼噜噜喝了四碗,一张烙饼,他不舍得吃,又分给两个妹妹一些,当时肚子撑得圆圆的,但是清汤寡水的根本不顶饿,很快这些都化成汗和排泄物挥发出去了,他觉得两眼发黑,脚底像是采了棉花,苇草打成的捆都差不多,但他却觉得那些东西压在自己身上越来越重,让人几乎背过气去。他费力地腾出一只手给自己抹了把汗,继续扛着五指山一样的重压往家的方向去。火红的夕阳镀在这片水湄,镀在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橘黄色的光,远远看去倒像是草滩上一棵移动的树,那细细的腰肢是树干,而那粗大的苇草成了郁郁葱葱的树身。

天晚了,白素还不回家,梦儿被母亲叫回家吃饭了,她却没有回去,心不在焉地站在路口张望。直到那棵移动的树越来越近,她才飞快迎上去,手里还拿着一个软鼓囊囊的包裹。

“俊生哥。”白素看着俊生脸上一道道血痕,差点没哭出来。

“找我做什么!”俊生龇牙咧嘴地道,停下来,却不知道把肩上的重物放下来休息片刻。

“歇歇吧!”白素试图去帮俊生掂肩上的苇草,但她个头低根本够不着,当然更掂不动。

“大小姐,你省省吧!细皮嫩肉的划上你了,我可负不起责任。”俊生冷笑道。

“谁要你负责任了?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白素委屈的直掉眼泪。
 

“那你让开啊!我要回家食饭了。都饿草鸡了。”俊生见不得人哭,没有办法,只能软下话来。

说到这,白素顿时乐了,晃着手中的布兜说:“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什么啊!”俊生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咽下一口口水,装作丝毫不领情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
 

“桂花糕、芝麻馅饼、糯米糕团、还有炸素饺子,保准你爱吃。”白素笑眯眯地说,她笑的时候真好看,两颊有着水波一样漾开的细纹。

俊生到底没忍住美食的诱惑,呼哧扔下肩上的苇草,盘腿坐下来,从白素手里接过布兜,打开抓出两颗桂花糕就往嘴里塞,一阵狼吞虎咽过后,便停不住地接连打起嗝来,逗得白素笑的如风中摆舞的杨柳,而俊生已经不觉羞红了脸。
 

事实上俊生并没有吃多少,他只吃了三块桂花糕,一个芝麻馅饼、一块糯米糕团、两个炸素饺子,就不再吃了,默默地把布兜的口袋扎紧,缠在腰间,待做完这些之后冲白素傻笑道:“我吃饱了,剩下的慢慢吃,布兜明天还你。”

“再吃几块吧!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拿回去给哥哥妹妹们吃呢!”

“我又不是猪八戒,真吃好了。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消化的。打嗝不说,还净放屁。多不好。”俊生被白素窥见了心思,很不好意思地辩白说。

“就当是吧!”白素笑了:“我明天再给你带些过来。”

“还是别、别……”俊生忙摆手,嘴里嘟囔着:“谁不知道你妈,精明的很,知道你偷偷从家里拿东西还不骂死你。”

“我娘最近病了,一直卧床呢!她没心思管我。”白素幽幽地说。

“怎么就病了呢?”俊生惊讶地“哦”了一声。

 “想我姐姐呗!”白素回过头来看了俊生一眼,又茫然地将眼光投向夜幕降临的远方。

“你姐姐真不是人,是狐狸精!”俊生一听到人提白琳,便气不打一处地说。
 

“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白素气坏了,眼睛瞪着俊生,一副不可亵渎的样子。

“本来嘛!要不是她,我哥哥也不会……”俊生没再说下去,闷声声地使劲扛起地上的苇草,不理不闻地往家的方向去。

“再要这样就和你绝交。”白素也急了,说了句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狠话。

“绝交就绝交!我娘说了你们这些大小姐身上都有毒,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俊生丢下一句话便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白素一个人站在暮色苍茫的草滩上发呆。

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孩子的世界也是有江湖的,分明的很。尖儿观察了很久,发现俊生和白素决裂了,彼此见面了也相互不理不睬,暗自窃喜,白素的保护神没有了,他便可以称王称霸了,平时,伙伴们聚在一起,对玩过家家的游戏乐此不疲,但白素从来是在旁边看着大家玩,自己绝对不参与的。尖儿用眼睛在小女孩们中间扫了一圈,发觉白素长的最俊,梦儿次之,他很想她们两个能给自己扮一次新娘子,偏偏两人背后都有俊生撑腰,自己又不好勉强,免的就有拳头抡过来让他好看。

白素本是要去找梦儿玩石子的,结果梦儿娘说她出去玩了,于是白素一路寻到村头的草场上,正看到梦儿哭哭啼啼地被尖儿摁着头与自己玩过家家拜天地呢!

看到好姐妹被人欺负,白素生气地跑过去,拉住梦儿就往家去。

却被尖儿逮个正着,插着腰拦住去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想怎样?”白素仰着眉冷冷地问。

“想走也容易,和梦儿一样扮一回我的新娘子,我就放你们走。”

“想得美,不怕俊生哥哥的拳头吗?”白素面不改色。

尖儿一听白素拿俊生压他,很是气恼,但也心生怯意往四周看了看,这才放心了:“小蹄子,我今天就要治一治你。”说完就去拉扯白素的胳膊,冷不丁却被白素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的哇哇大叫。

尖儿恼羞成怒,胖乎乎的身子欺压过去,扯住白素的头发,白素平日斯文惯了,竟被这野蛮吓住了,连哭都忘了,怔怔地站在那儿。

俊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拿着一根藤条,忽地抽在尖儿的对襟褂上,疼得他顿时缩在地上抽泣起来。

“小子,再欺负我她俩我要你好看。”俊生恶狠狠地说。

地上的尖儿缩着脖子不说话。
 

“还有啊!敢再向你那个老娘告状小心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俊生踢了尖儿一脚说。

尖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连忙点头称是,然后领着几个小土匪跑的比兔子还快,哧哧溜溜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俊生不声不响地正欲离开。
 

“俊生哥哥。”白素叫住他,眼睛顿时泛红了。
 

“没事的,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们了。”

“不是的,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白素试探着问。

“又没说不是。”俊生闷声道。他自己都被自己少年装老成逗笑了。
 

三个人又都同时撒着欢儿笑了起来,梦儿拍手称快:“就是嘛!就是嘛!你们闹别扭,我夹在中间更别扭,这下好啦!”梦儿高兴的翩翩起舞起来。

草场上回荡着欢快的歌:

种瓜瓜,种豆豆,种下一个朋友。

风会来,雨会去,唯有朋友聚不离……

 
“咱们三个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不好?”

“好啊!好啊!”

“那拉钩钩——”

“三个人怎么拉钩钩?”

“笨死了,两个两个的拉钩钩也算数啊!”

“就你聪明,来吧!”

“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

“(*^__^*) 嘻嘻……”

 
“哈哈……”

 
“真好玩。”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是一种很庄重的承诺。”

“咧——就你知道的多。好为人师。”

 
“谁让你肚子里的墨水没我多呢?待会给你们讲“桃园三结义”的故事。关于三个朋友的故事。”

“好啊!好啊!”

 
“先别急,前面教的诗可曾背过了?说好要检查的,都拖延了半个月了。”

“切——你真够麻烦,我天天割苇草。边割边在脑子里默念,早烂熟了,还能考倒我?”

“那样最好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嗯!很好。但是梦儿背诵的更流畅些。”

“还不是那些话太拗口,舌头打不过弯都。谁像你,从你爹爹那里学了一身之乎者也的先生腔。”

“就埋汰我吧!不给你讲故事了。”

“谁稀罕哪!我阿婆肚子里的故事一大箩筐都装不下。这“桃园结义”的故事还别说,我也知道。”

“那最好了,俊生哥哥也给我和素儿讲一个呗!嘻嘻,待哥哥讲完了,我给你们讲聊斋故事。”

“娘呀!狐仙蛇妹的都出来了。快逃啊!”

“喂——别跑那么快,我们追不上。”

笑声回荡在芦湾的上空,水清粼粼,天蓝湛湛,一片澄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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