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印象（二）老有所依_人在他乡_山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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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3/11/23 21:00:23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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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岭深处，有一个叫白马的地方。在灵魂深处，有一种叫遗忘的情结。当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渐渐老去，腿脚不再灵便，记忆开始退化……然而真正让你害怕的是老无所依。当你终老的时候，你会在哪里？是否健康或健在？

    想起了我的灵魂导师伯兰特·罗素的《我为何而生》，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以及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也许这便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追求。

    当我再次踏上去白马的路途上，为欣赏到久违的山间翠峰而喜悦，为路遇淳朴善良的山民而兴奋……带着网友们捐赠的衣物和副校长的嘱托，我和敬老院附近的学生商量好一起为老人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院子里停着一辆三轮车，老人们都坐在自己门前的阴凉处，心事重重或精神不振的样子，看着让人心生怜悯。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抱头低垂着，有的托着腮帮若有所思……餐厅里，两位老人在看湖南卫视的娱乐节目，目光却呆滞着注视着别处。

    在与管理员的聊天中，他不停感慨多亏***的好政策，否则附近早就出现很多坟头了。不过我有了新的发现。

    这里住着三十多位老人，仅有一位会识字且智力正常。剩下的处境很悲惨，不是智力有障碍，就是五官障碍或肢体残障，几乎都没有儿女或从未有过儿女，还有几个流浪到此的智障老人被政府安排在这里，他们之间很少有语言交流，除了眼神和肢体暗示外，没剩下的只有用吼声来表达自己的要求。我给坐在外面的老人都发了烟，并点燃。虽然吸烟有损健康，我只期望这支烟能让老人们有短暂的心灵寄托。突然有位眼睛深陷的瘦小老人拉住我的手，不停点头，另一只手颤抖着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他似乎有太多的感激要表达，或有太多的辛酸苦楚要倾诉。我的双眼也湿润了，可怜的老人啊，我多想喊你一声爷爷！后来才想起这位老人竟是我2009年暑假在白马大石村路过时拍到的老人，他是个五保户，顶着炎炎烈日在挖地。

    老人们的食宿很简单，据说每周能吃两次肉，平时只有当地的土豆豌豆豆腐和面条，一个房间住三个人，房间里只有三张床和一个小桌子，没有取暖和消暑设备，场外没有健身场所，唯一的娱乐设备只有一台电视，因为老人们的智力和体力难以享受基本的娱乐设施，虽然国家为他们提供了免费的食宿医疗殡丧服务，但他们的灵魂却老无所依。当这些老人走完生命的旅程后，就会“回到”他们的出生地，由当地的村民组织安葬。

    吃饭的时间到了，厨师老妈妈敲了几下铃铛，老人们一个个走进灶房，有人专门给他们盛饭。我留了下来，能有机会和这些老人们一起吃饭，接近他们的生活，体会他们的心理，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下午饭是豌豆面条，豌豆是老人们坐在一起采摘的，煮熟的豌豆面看起来挺香的。可是管理员竟给我开了小灶，我顿时觉得难以接受，觉得自己就像被当做客人般对待。但盛情难却。

    管理员告诉我，杨地镇像这样的老人还有103位未得到有效安置，他们分散在每个村落。可喜的是敬老院即将被国家投资扩建，所有孤寡老人将在这里安享晚年，另外也有计划将这个敬老院建成养老院，使退休干部或其他老人在此疗养静修。毕竟白马是难得的养老胜地。

    离开敬老院的时候，我回首望去。老人们依旧心事重重或精神不振或目光呆滞。希望他们晚年老有所依，也希望正在阅读这些文字的你善待老人，因为你也有终老的时候，也渴望老有所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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