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传奇 何乐庭
十五岁那年农历正月初六日清晨，从家里出发，行二十里到照川吃早点 。接着向天桥出发。天桥距照川五十里。总共七十华里的羊肠小道，走得我筋疲力尽、关节酸痛。浑身上下的骨骼像是散了架一样。同行的还有一位杨老师，他比我大一、二岁。但都是“娃娃老师”。晚上住在一家钱姓客店里。虽然很疲乏，但由于我们都是第一次到山阳县城参加教师会，所以，心情特别兴奋。
宵夜后，洗了脚。躺在床上有点无聊，我就无话找话。 “哎，老掌柜，刚才在那个峡谷河道里，看见一个四块大石条架成的一个长方形石框。那是什么东西呀？”“奥，那个啊。你晓得这地方叫什么名字？”“天桥哇！”“对啦。”“啊，难道那就是天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你给我们讲讲天桥的来历呗。”接着，我给他发了支香烟。本来他好像有点假推辞。但是他点着烟吸了两口，很痛快的答应了：“好吧，我就给你们说说它的故事。但有一条，你这个小老师问题太多。你等我说完一段，抽烟时再提好不好？” “哈哈哈，好哇！你请吧。”
我们也是由祖辈，从很早很早以前，一辈一辈口传下来的。相传在远古时代，这里是一片蛮荒森林。参天大树密不透风，古藤奇蔓穿林缠绕，活像巨蟒凌空盘旋。林间蒿草又高又密，人们根本无法在森林中穿行。这么说吧，那树一匀都是几人合抱那么粗，蒿草都是两丈多那么高。真是举头不见天，俯首不见地。林间虽有些野兽践踏出的蹊径，也是在蒿草根部，很窄很小，上面根本看不着。所以，一旦有人在林中迷失方向，几天几夜也走不出来。其实他并没有走多远路程。
尤其是林中猛兽、毒蛇很多，你根本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会猛扑过来。就连空中的猛禽，也会突然扑倒头上，啄瞎你的眼睛。这还不算，就是蜘蛛、蚊虫这些小生物也能咬死人。多了嘛，而且有毒。所以，实际居住的人也很少。有时走上几天也见不着一户人家。
这种森林起先面积并不是很大。不远处便是一望无际的汪洋浩瀚大水，据说这是早期的天河。但是天桥和照川一开始就是连在一块，同时形成的。并且照川地势平坦，天桥山高谷深地势陡峭。照川先有人居住，天桥是后来才慢慢住人的。那时，凡是裸露出水面的陆地，都是原始大森林，基本没人居住。后来天河水逐渐消退，裸露出来的陆地也渐渐增加。于是森林也就百十里、数百里，慢慢连成大片。才又慢慢有人居住，由少增多。那时这里还没有天桥这个地名。照川也不是现在的照川，而是“罩穿”，并且读音是“早餐”。据说现在很多残缺古碑上都是这么写的。天桥这地方，历来隶属于照川管辖。
“哈哈哈，早餐？这么大的早餐要吃多少人哪！”“呃，你违犯了我们的协定。我还没有抽烟呐。不说了，嗯——不说了不说了。”“别家，好好好，我投降。老人家，求你了。继续说吧。”“嗯，好！不过，我得吸两口烟再说。你听着。”
后来，这里的天河水虽然还是很大，但是能看到河对岸隐隐约约的山脉。天河水有河岸了，河岸上尽是茫茫大森林。就这样年复一年，过了很久很久，相安无事。
这一年的七月七日正当午时，忽然从西北角飘来一团乌云，瞬间布满天空，漆黑一团。人们以为又要下暴风雨了。谁知过了一个多时辰，云散天晴。什么雨也没有下，晴空万里，太平无事。这时人们才发现，天河上空多了一座彩虹桥。桥的两端，架在天河两岸。这时有人突然高呼：
“天桥，天桥。看，天桥！”“何老师，你怎么啦，发什么癔症？”同行的杨老师突然吃了一惊，惊愕的瞪着眼睛问我。我茫然地看着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原来是我听得入了迷。竟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老店主笑眯眯的抽着烟，用手指指着我说：“你呀，你呀！”“哈哈哈哈，咯咯咯咯”众人一齐哄堂大笑。
“老人家，你再吸口烟，歇一会儿。我还有点事请教你。”“什么事？你说。”“那不就是鹊桥嘛？”店主一愣，问：“鹊桥，什么鹊桥？”我说：“就是喜鹊搭的桥啊！”“喜鹊哇？奥，你是说那‘鸭欠’吧？”这回可轮到我发愣了，我不知道什么叫“鸭欠？”“鸭欠，也有人把它叫喜鹊。”于是，他又接着讲起来。
后来，人们才听说，原来那天就是七月七日。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日子。可是天河那么宽，牛郎又不会腾云驾雾。怎么办？这时彩虹仙姑自告奋勇：“我来搭座彩虹桥吧。”为了不惊扰人间百姓，她们拉开乌绒毡毯，挡住了人们的视线。
可是彩虹桥搭起后，远看像座桥。到了近前，脚踏上去虚无实物。牛郎怎么也上不去。怎么办？这时彩云仙子和散花天女一同说道，我们可以去请喜鹊来帮这个忙。正好鹊王就住在照川附近，平时经常食用牛郎种植的五谷杂粮。为感谢牛郎夫妻之恩，接受了天女的召唤。使用接力之术，须臾之间，传遍天下鹊群。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而来，转瞬全部展翅扑伏于彩虹之上。顷刻，形成一座厚厚的鹊桥。可是，我们历代传下来，都是叫鸭欠搭的“天桥”：没人叫过“鹊桥”。这时正好到午时。
织女从西岸上桥，很快就到了鹊桥中央。牛郎却是举步维艰，天条规定，双方不许越界。这样，牛郎走到时，已经耗费了半刻工夫。天条还规定，整个七夕牛女鹊桥相会，全程不得超过一个时辰。就这样一年一度的鹊桥会，奥——我还是叫“天桥”会吧。叫习惯了。牛郎织女相会，其实只有三刻时间。还有半刻要留给牛郎返回时用。“一时三刻”的俗语也就由此而来。至于牛郎织女他们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我也不能给你们瞎编呀是不是？为了不惊扰百姓，瑶池王母传下懿旨。从第二年起，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时间，由正当午时改成半夜子时了。据老人们说，每年七月七日晚上，夜深人静时，坐在葡萄架下。闭上双眼，调匀呼吸，平心静气。还能听到牛郎织女窃窃私语呢！
······
许久，没人说话。“老人家，那天桥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狭小？天桥这个名子也是这么来的吗？”是我打破了僵局。“啊是，天桥的地名就是这么得来的。不过，听老人们说，天河水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变小，两岸的山峦也慢慢向一起靠拢，天桥也渐渐变窄变小。久而久之，就变成今天的样子了呗！”
又是一场沉默后，只听老店主喃喃自语道，那牛郎是怎么抚养两个孩子的？孩子现在也该长大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杨老师也说，这是远古的神话传说故事。现在天上有飞机，海洋有大轮船。听说照川到银花的“银照公路”即将开工。什么样的天河跨不过去？
不错。你们的故事我已听了好一会儿了。世界就像车轮滚滚前进；人类也在不断进步。日本就是美国用原子弹打趴下的。据说这种核原料若是用在航天等和平事业上，上可以钻天，下可入地。还可以潜到海洋之底。听说还能到月亮、到火星、海王星等等其他星球上去。如果造成武器，可以打到地球任何地方。假如也造成星球，可以和地球月亮一样在太空飞行。牛郎织女会鹊桥的故事，也得由勤劳勇敢的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改写了。
一位在当地指导工作的文同志，像做总结似的发言结束了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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