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沟_天竺文学_山阳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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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9/8 21:55:38
来自：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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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沟

我想说说长沟。

1

在这个夏天最热的那几天里，因为工作的需要，我和单位的一个同事去了趟长沟。其实，她现在的名字应该叫做“天竺山镇”，托了天竺山国家森林公园的福，原来的长沟乡、板仓乡合二为一，更为现名。咋听之下，与“赤壁镇”、“武当山镇”等等，似有了可相媲美之魅力。

从未去过长沟，脑子里与长沟有关的信息仅仅是两个汉字和几个人名而已。恰在六月份，某单位来学校推销商洛地图，学校便给每人购了一份，这回还算是真的派上了用场。从地图上看，长沟处于中村、高坝、漫川、板岩的环抱之中。去长沟的线路有两条，一是从高坝石头梁经西沟线，一是从法官僧道关经板仓线。由于几乎要走遍长沟的每个角落，我们不便乘车，便共乘一辆摩托从中村出发。经洛峪，过黄土凸，到石头梁，这才知道板仓正修车路，无法通行。于是，便转回到黄土凸，经寨子沟，翻小天竺山去僧道关。这寨子沟我其实是走过几次的。在高速路还未修通的时候，经寨子沟翻小天竺山——在我印象里，这小天竺山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小鹘岭——这一线曾是法官一带人进县城的主要通道，很小的时候便听父亲说，他们轻的时候经常乘坐大卡从这条路进城，路上尽管危险颠簸，但却充满刺激。其间，我由中村回家也曾骑摩托单骑二百里，记忆里，尽管坡陡弯急，路面保养的倒也很好。

一过黄土凸，才知道这里的道路早已荒弃多年。进得寨子沟，道路因为近两年夏雨的冲刷，已崎岖坎坷得令摩托车难以前行。沟底偶尔平坦一点的地方便缀着三两户人家，房屋古旧破败，路上鲜有行人。极尽一路，少有田地，植被倒是繁茂。同事的老家就在附近，对沟里人家颇为熟悉。行不多久，便在道路拐弯处一荒弃很久的土屋前停下，说这屋乃是县某某局曾经的一把手领导的府第。人都说凡出非凡人物的府第定有风水，这小沟之中出了个局长，该算是非凡人物了吧，这屋也一定是占尽了一沟之风水。我所在的村子里，几年前有人因处事谨慎为官清廉再加上多少活动了下人事，被擢升为县某局局长，村人都为之高兴，老人则说局长的老屋是处在一人形山的怀抱之中，占尽风水。于是，我们便屋前屋后地转了一圈，高高低低地打量了一番。屋后，是通往山顶的公路；屋前，是一湾若有若无的溪水；连着溪水的，是一脉山坡，草木葳蕤。我不懂风水，倒为这局长大人的故居之荒凉而感慨。毕竟啊，国人都有荣归故里的情结，这府第的荒弃、道路的失修，是因为这局长忘了生养的这个山沟，还是因为局长为人的低调不事张扬？想起一路偶尔见到的坟茔，这局长应该是偶尔回来的吧！

2

到了小鹘岭山顶，视野蓦地开阔起来。向南望去，群山相叠，绵延有致。公路盘山而下，沿着沟边藏于群山深处。那山腹处，便偶尔缀着一两户人家。

由于处在山的南麓，路面比寨子沟一段好了许多，山上的植被也显得更加鲜活。半山腰上连着三两处石板房，房屋周围是较为连片的坡地，杂草丛中，鹤立着挂满硕果的核桃树。我们便停下车来，四处打量了一阵子。我对同事说，倘使这里有一眼好水，我宁愿在这里耕几块田地，养几只山羊，再培上几株核桃树，当然，还得有个小小的收音机和老子庄子以及周国平的书。

同事说：“周国平我不知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学陶渊明了，呵呵！”

“陶渊明种豆，我放羊，不一样的。”我说。

“哦！不过，我记得你虽然不吃素，可你也不吃肉，那你放羊做什么？”同事似乎有点疑惑。

我笑而不答。是呀，我虽不吃素，但也不吃肉，我养羊做什么？这也许与我读庄子读周国平而不读陶渊明有着关联吧。

3

我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僧道关。

路上没有行人，凭着对地图的记忆，我们便沿着大路向西而行。行不多远，便见一条小溪，水清若无。

水来之处，两山夹出一片窄窄的天地，如立一道山门。

4

板仓，湾坪，三槐。

一路走走停停，不时地打几个电话，接电话的倒是显得很热情，所问之事、所托之事，都得到了较圆满的解决。其中有几个的家离主公路有一段路程，我们本打算前往的，对方体恤我们酷暑里奔波的不易，便嘱我们在一家卫生室的门口候着。

卫生室和其它乡镇的卫生室是一样的面孔。我们便果真在门口候着。卫生室的主人——也许是主人的妻子，在我的印象里，乡村卫生室极少有女性，这也许与重男轻女无关，乡村女人，若有可以撑起卫生室本事的，大都不会流落乡村，更多的女人则是喂着屋里屋外一张张要吃的嘴——进进出出地忙活着，却并不曾看到病人，因为忙，自然无暇抬眼瞧我们一下了。

真正到了长沟镇，我才明白这长沟名字的由来。可不是吗！长长的一条沟，就象是一条行走着的蚯蚓。公路傍水，人家依山。山水便葳蕤了草木，草木便清新了人家。所遇到的孩子，便清灵爽彻；所遇到的姑娘，便清纯素朴；所遇到的小伙子，即便是瘦弱，也透出一股强健硕的力道来。

5

拜访子舒先生，是在处理完一系列的琐事之后。

其实，我和子舒先生是并不认识的，说起来连交往也不曾有过。应该说，我和子舒先生是有过一次相识的机会的，曾经的那两次聚会，我和们都是去了的。

处理完几件琐事，天色已晚，本打算安顿好住处后再去寻问子舒的住所。问了一处住处，却并不满意，便想着先去寻得子舒后再做安排。

镇子很小，小得在镇头打一个喷嚏几乎都要吓着镇尾的人，要寻一个人，自然不是难事了。是时，正有某个商家正开着车架着喇叭搞宣传，我们便向最热闹处找了个人问了一下，被问的人便热情地指着宣传车，一个中等身体、体型略胖、衣着简约的中年男人的背影缓缓向西移动。咋见之时，却并未从子舒的脸上读得所谓的属于文人的清或者高，子舒那喜庆的脸宠上写的是淡然与亲切。当然，这亲切还有另一层意思——我曾经的一个领导，也算是亲戚，和子舒的这张脸颇有些渊源。

素来不喜打搅别人，拜访子舒也是本着结识的念头，不想子舒却那样的亲和热情。

我们随着子舒到了他尚未完全竣工的二层楼房。楼房面积阔大，像一位雍容的贵妇。一上二楼，子舒的夫人便忙碌着沏茶、准备果蔬，我们便边品茶边聊着一些事情。说明此行目的后，子舒把我们明日的行程都做了较好的规划，到于稍有点难度的，子舒便全都承了过去，减去了我们不少的麻烦。我到这才知道，其实子舒早已荣升为学校领导，忽地便觉得不安起来，许是向来很少与领导这般平和地接触吧；子舒那忙进忙出的夫人，则和他同工作于一所学校，贤淑而大方。

子舒很是健谈。对于县域几个文人的特点熟稔于胸，且颇有见地；对于当前某些当红作家的品评，则见识非凡而独到。后来，我们聊到了望九先生。对于望九的诗作，我在山阳在线读过多次，却不想与子舒在同一个地方。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提出向子舒告辞，子舒夫人却早早地在对面酒店安排好了酒菜。子舒夫妇、他们的公子、天竺山中学一位优秀的年轻教师，再加上我们两个，面对着一大桌子饭菜。饭毕，住处早已安排妥当，我们便在酒店院内和主人一起聊了很久。再次细细地提示了明天的行程后，子舒才起身回去。因为我们的叨扰，让子舒不得早休息，且麻烦破费了许多，心里很是不安。便想着来日里如何地答谢，便也邀子舒假期进城里了打个招呼以便回报。其实，这又何其虚妄？别说在那城里我无半处栖身之所，就算有了栖身之处，子舒也未必如我这样行事无端。

6

第二天的太阳比第一天更毒。

西坡，直通天竺山，我们几乎到了半山腰。中间打了很多电话，十几里寻得一个要寻的目标。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上半年的学生打来的，与我们这次的差事有关；另一个，则令人心情郁闷至今。

东坡，因正在修路，从河边便道上了一里左右便无法再前行，只有作罢。

原路返回时，正是下午四点左右，便在僧道关那清清的河水里浸了许久。这才发现，额头、鼻梁、手臂，早已通红得不敢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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